金銮殿上,突然传来一声清脆的爆裂声。
九龙御座上的天子萧煜,毫无征兆地摔碎了手中的白玉茶盏。
滚烫的茶水泼湿了明黄龙袍,而四分五裂的瓷片,在金砖地面上折射出诡谲的光影。
那光影之中,赫然是两样东西拼合的轮廓,一张是昨夜苏映瑶呈上的钱侍郎密信残角,另一张,竟是早已尘封的先皇后婚书一隅。
“这……这是……”
“钱侍郎的笔迹,还有先皇后的凤印!”
满朝文武瞬间炸开了锅,惊骇的目光在面如死灰的兵部侍郎钱牧,与御座上神色不明的萧煜之间来回扫视。
钱牧通敌的证据,为何会与先皇后的遗物扯上关系?
这盆泼天大的脏水,究竟是谁在搅弄风云?
就在这片哗然之中,一道素白的身影却从队列中缓缓而出,跪行至大殿中央。
正是苏映瑶。
她未发一言,只是将两样东西并排置于身前冰冷的地面上。
一样,是那枚她从死人堆里带回,染着干涸血迹的“御赐清风”铜牌;另一样,则是从钱侍郎府邸搜出的西域铁牌。
两枚牌子,形制迥异,却在同一处边角,附着着一模一样的、带着奇异蓝绿色的铜锈。
“臣妇请陛下验看,”苏映瑶的声音不大,却字字清晰,仿佛金石掷地,敲在每个人的心上,“这清风牌上的铜锈,与先皇后妆奁里那枚从不示人的西域铁牌上的锈迹,是否同源?”
一语未了,异变陡生!
一直瘫软在地的钱侍郎眼中陡然爆发出野兽般的凶光,他嘶吼一声,竟如疯虎般扑向身侧的御前侍卫,一把夺过其腰间佩剑,剑锋回转,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,直刺苏映瑶的咽喉!
“贱人找死!”
电光石火间,一道玄色身影如鬼魅般挡在苏映瑶身前。
墨羽寒甚至没有拔刀,左臂一抬,腕上沉重的玄铁护腕精准无误地格挡住雪亮的剑锋。
“当啷”一声巨响,利刃被震飞,旋转着钉入殿前蟠龙金柱,嗡鸣不止。
几乎就在墨羽寒出手的同时,本应惊魂未定的苏映瑶却已有了动作。
她没有后退,反而顺势抓起御案一角的一本奏折,手腕一抖,那卷起的奏折便如一道利箭,不偏不倚,正中钱侍郎的面门!
“啪!”奏折在撞击中豁然展开,几张泛黄的信纸从中飘落。
为首的一张,笔力遒劲,赫然写着“永昌密令”四个大字。
而在信纸末尾,皇帝的玉玺朱印旁,一个诡异的火漆印记让所有人的呼吸都为之一滞,那是一朵只剩下半边的残缺莲花。
“何太傅的书房暗格,看来不止藏着几本前朝孤本。”苏映瑶冷冷地盯着钱侍郎,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。
然而,她真正的目标,却并非这个已经暴露的棋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