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2章 旧梦新伤(2 / 2)

萧煜捏着茶盏站在廊下,茶水温了又凉,凉了又温。

他最近总爱往御花园跑——从前苏映瑶最喜这里的绿萼梅,说那花瓣白得干净,像未被染过的宣纸。

“陛下。”韩贵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,带着几分怯意。

她着月白锦裙,鬓边斜插支珍珠步摇,在晨雾里泛着淡淡的光。

萧煜转身时,茶盏“当啷”一声磕在石桌上,惊得廊下的雀儿扑棱棱飞远了。

“映瑶...近日可好?”他问得生硬,指尖无意识地抠着石桌的棱角。

前世他总觉得苏映瑶的存在是根刺,扎在他和先皇旧部之间;可自她重生后,这根刺竟变成了心口的疼,每想起她如今在摄政王府的模样,就疼得他握不住朱笔。

韩贵人的指尖绞着帕子,眼尾的泪痣跟着颤了颤。

她原是皇后身边的贴身侍女,后来被萧煜收进后宫,说是“解闷”,实则不过是颗棋子。

可这两日她去慈宁宫请安,听见老太后对着佛龛叹气,说“摄政王的刀,到底要架在谁脖子上”——她忽然就懂了,这宫里的风向,早不是从前了。

“娘娘如今...对摄政王情意已深。”她垂着眸,声音轻得像落在梅瓣上的雪,“陛下若想挽回,恐非易事。”

萧煜的手指骤然收紧,石桌棱角在掌心压出红痕。

他望着韩贵人发顶的珍珠,忽然想起苏映瑶从前总说“珍珠太凉,戴多了伤气血”。

那时他只当是妇人的矫情,如今想来,她素日戴的,不过是支翡翠簪子,还是苏家没败落时母亲留下的。

“替朕送封信去摄政王府。”他转身往养心殿走,玄色龙袍扫过满地霜花,“就说...朕知错矣,愿以余生赎罪。”

傍晚时分,苏映瑶正站在廊下看残阳。

晚霞把琉璃瓦染成血色,像极了前世景阳宫那场烧了七日的火。

她捏着信笺的手微微发紧,萧煜的字迹她太熟了——笔锋刚硬如刀,可最后那几个“赎罪”二字,倒像是被水浸过,晕开一片模糊。

“摄政王妃,何太傅求见。”门房的声音从院外传来。

苏映瑶将信笺收进袖中,转身时正见何太傅柱着拐杖跨进门槛,白须被风掀起几缕,倒比从前更显佝偻了。

“老臣斗胆,劝王妃莫要因一时恩怨误了国运。”何太傅直入主题,浑浊的眼底带着恳切,“摄政王与陛下势同水火,若再添这桩情怨...怕是要动摇国本。”

苏映瑶望着他斑白的鬓角,忽然想起前世他跪在景阳宫前替她求药的模样。

那时萧煜说“贤妃无福消受圣恩”,他便在雪地里跪了整夜,膝盖下的青砖都浸出血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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