晌午时分明亮的厅堂中,刘颐正抱着虎斑猫康不俊,饶有兴致地看康咏春作画。
苏小小和茱萸,侍立刘颐左右,魏吉则远远地坐在窗边,面色不大好看,与一屋子开心的女人,对比鲜明。
冯啸再细瞧,康咏春原来是拿着一只小巧的铜勺,舀取风炉上热着的糖浆在作画。
“阿啸你来看,”刘颐撸着康不俊的毛,招呼冯啸,“康娘子真是丹青妙手,用糖浆,都能画出我们庐山的五老峰来。”
康咏春忙起身,向冯啸行礼,娓娓开口:“在润州时,公主看到岸上艺人卖糖画,觉得有趣,小的便记下了。今日见码头上果然又有做糖画的,小的赶紧问彼等买了岩板与糖浆,试着给公主作画解闷。”
冯啸莞尔:“我与穆枢铭去用早膳时,没见到你,你起得可够早的。”
又盯着岩板上的糖浆线条,赞道:“你从前不会学过糖画吧,画得真顺溜。”
康咏春满脸谦逊:“冯阁长过奖,是师父教得好,公主又吩咐得清楚细致。柳待诏教授师兄与我画《释加牟尼图》、《白马驮经图》,特别讲究山石与青松的笔法,今日公主将庐山的景致说了,小的便如有神助,运糖浆犹似运笔,就这么,画出来了。”
她侃侃而谈,一旁的苏小小暗道:这丫头,可真会说话,怪不得区区半个月,公主就喜欢上了她……和她的猫。
但苏小小贴身盯了这一阵,也没发现,康咏春有什么旁的蹊跷。
冯啸的目光与苏小小飞快地碰触,又投向窗边的魏吉。
“魏医正,你在和谁置气?”
“和它,”魏吉冲刘颐怀里的虎斑猫努努嘴,“北风起了,我给公主调制了玉颜膏涂手,才送进门,这猫就冲我龇牙咧嘴的。我想着先礼后兵,要摸摸它,结果它一爪子就挠过来。”
刘颐对魏吉这个父亲幕僚的儿子、王府的养子,始终当弟弟看待,出言便也像长姐般哄道:“那正好,你先试试你自己调的玉颜膏呗。阿吉,猫是这样的,尤其母猫,若非从小养,就不喜欢男子身上的味道。”
魏吉嘟囔:“我又不是卖苦力的,身上能有什么味道,只有药香。”
冯啸并不养猫,不熟悉猫的习性,现下被刘颐与魏吉的对话说得心里一动,又去看刘颐的袍袖,上头有不少猫毛。
秋冬之交,正是猫爱掉毛的时候。
方才自己所见,那个叫胡三牛的侍卫,裤腿上的猫毛,可不比刘颐袖子上的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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